中国金融监管的参照与借鉴 评《全球金融监管——如何寻求金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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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金融监管——如何寻求金融稳定》由尹振涛博士翻译自《国际金融监管:寻求金融稳定》一书，该书由美国经济学家Georges ugeux(2014)出版，并于2019年6月由经济管理出版社正式出版。

作者乔治·尤加斯目前是伽利略国际咨询公司的创始人和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客座教授。他曾在法国兴业银行和纽约证券交易所等机构工作。他拥有40多年的行业经验，亲身经历过许多金融危机，对金融危机及其治理有着独特的见解。译者尹振涛博士是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法律与金融研究室副主任，金融法与金融监管研究基地秘书长。他长期从事金融风险和金融监管的研究，成果颇丰。

针对近十年来次贷危机、雷曼危机、欧债危机等现实事件，以伦敦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丑闻、摩根大通“伦敦鲸”交易损失案等生动案例为微观分析对象，从金融监管多重目标的宏观层面、历次危机的演变及教训等方面，系统、客观地分析和评述了与金融监管相关的所有核心问题。 和监管机构的重叠复杂性，到微观层面的资本充足率、流动性和杠杆率、衍生品市场监管、银行处置和重组、影子银行、评级和审计机构监管，再到中央银行的角色定位和全球金融监管的挑战。 笔者认为，与以往的金融危机相比，新危机在全球范围内更具传染性，危机的根源不是宏观经济的不稳定，而是金融体系本身的不稳定。在此基础上，作者以极大的贡献指出，在过去，不同国家监管体系的监管措施已不能应对全球化背景下的金融危机，建立一个国际协调的监管体系已成为有效维护金融体系稳定的关键，并进而提出了一系列促进全球监管一致性的政策建议。

我们应该密切关注作者描述的一些事实:首先，全球化加剧了金融体系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使系统性风险更容易形成，也更有害；其次，对全球金融危机的监管具有分割性和重叠性的特点，不能有效监控和应对全球化背景下的系统性风险；第三，全球金融监管体系存在明显的“泛美国化”趋势。大多数规则是在美国的领导下制定的，主要为发达国家服务，但缺乏对多边利益的维护；第四，在应对金融危机时，各国监管当局采取的紧急措施通常缺乏立法和行政程序，甚至与国家的宪法精神和法律法规相抵触；第五，虽然各国都有许多金融监管措施，但事实上，这些措施并没有改变非法金融文化，也没有构建守法的金融伦理。与个人责任相比，监督更注重制度责任。

针对全球金融危机中的这些典型现象，笔者的观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全球金融体系中，我们应该关注大型复杂的跨国金融机构，因此对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进行监管非常重要；二是监管结构复杂混乱，导致信息分散、权责不清等问题。因此，全球金融稳定需要建立一个整体协调、简洁有力的框架，具有高效的信息共享机制和各部门之间明确的监管责任界限；第三，全球金融监管体系的构建不应由少数国家主导规则制定，各国监管机构应充分开展多边谈判，参与全球金融监管规则的制定；第四，要从根本上解决全球金融危机，需要的不是一个暂时的政治救助计划，而是一个不断推进并符合各国法律法规的监管规则；第五，公司治理和组织文化应成为金融机构风险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强化股东话语权和个人责任制度应成为约束金融机构高管行为的重要手段。

这本书也非常关注中国的金融。从该书的核心观点来看，未来中国金融监管体系的改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首当其冲的是金融监管的回归原点，它应该包括宏观经济稳定和金融稳定，以及微观消费者保护和纳税人保护。其实质是找到一种协调信用和风险的方法。关键在于金融监管不能违反现行法律法规，应通过合法的行政或立法程序来建立。

其次，随着中国金融机构对全球业务的广泛参与和外资的进入，金融监管当局应充分考虑全球化对系统性风险管理和控制的影响，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定义应包括衡量其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地位和国际金融监管规则的影响。

第三，是监管协调问题。在国内层面，与监管体系结构的调整相比，中国的监管体系应着力构建透明高效的信息共享机制，降低金融监管成本，明确各部门的权责，减少空监管套利，强化监管权威；在国际监管协调方面，中国金融监管当局应积极倡导通过多边磋商机制制定国际监管规则，强调欧美以外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参与，努力提高中国在国际金融监管规则制定中的发言权。

最后，在微观层面上，我国的金融监管规则应细化到金融机构的公司治理层面，从防范、预警到处置，明确各自的法律责任；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监管规则，加强金融舆论监督和金融消费者教育，营造良好的金融文化氛围。

此外，尽管本书对全球金融监管的许多关键问题进行了有意义的探讨，但仍有许多难题没有得到直接解答，值得我们共同思考和探索。例如，当全球金融危机发生时，监管当局应该为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提供什么样的应急计划？全球金融监管协调的最大障碍实际上是制度障碍。如何平衡金融监管、经济政策和政治制度之间的关系；金融监管权是主权的一部分还是相对独立；如何确保跨主权金融监管的实施，如何与国家财政政策相匹配，等等。这些都需要更多的研究支持和更多学者的关注。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