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赴美上市热度不减，人大教授郑志刚：上市公司的理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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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代财经廖伟高秋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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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最近中美之间出现摩擦，但今年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远远超过去年同期的水平。据时代财经统计，截至8月21日，今年共有32家中资企业在美国上市，而去年同期为23家，全年为34家。

从最初的筹资来看，2019年有8只中国股票筹资超过1亿美元，其中贝塔以7.75亿美元领先。然而，今年有13只中国股票在美国筹资超过1亿美元，其中壳牌和理想汽车筹资超过10亿美元，分别达到21.2亿美元和10.9亿美元。

从中国股票在美国股市的表现来看，今年上市的中国股票只有11只上涨，21只下跌，这意味着超过65%的中国股票出现下跌。具体到整个中国证券交易所，在313只中国股票中，有178只股票跌破发行价，占57%。

为什么在美国提高了对中国股票的审计要求，tiktok等中国科技公司受到压制，中国股票加速回归的背景下，中国公司仍然毅然赴美上市？这是30年来中资企业在美国上市的最后一次高潮吗？

对此，时代财经采访了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院教授、盘古智库学术委员郑志刚。

郑志刚，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院教授，盘古智库学术委员，全国人大崇阳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时代财经:在中美摩擦的背景下，今年有32家中资企业在美国上市，远远超过去年同期水平。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这些中资企业去美国的驱动力是什么？

郑志刚:以上数据表明，资本市场上的上市公司实际上比外界想象的要理性得多。虽然中国a股围绕上市制度进行了一些改革，如最近的登记制度，但由于长期积累，中国企业上市的门槛和平均成本仍然很高。

美国股市是一个成熟的市场，成本和门槛相对较低，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将选择在美国上市。近年来，企业在新经济中的发展风起云涌，但它们尤其需要大量资金的支持，而且时间要求也比较紧。如果他们排队等候上市，显然不符合他们的发展战略。

在这样一个困难时期，我们高兴地看到，许多中国企业没有退缩，但仍在向美国股市挺进，因为它们知道山中有老虎，更愿意去山里。这也表明美国股市仍然具有吸引力，也反映了上市公司的理性选择。

时代财经:虽然越来越多的公司在美国上市，但中国股票的整体表现并不令人满意。超过一半的中国股票已经破产，估值和交易状况都不理想。主要原因是什么？

郑志刚:在美国上市是进入资本市场的捷径。许多动机复杂的中国公司选择在美国上市。然而，成熟的市场将会有一个合理的、完整的企业定价体系，而具有这种动机的企业不可避免地会有违约的可能，这是长期以来以违约为捷径的必然结果。

第二，由于一些企业的机会主义倾向，会计质量或信息透明度存在各种缺陷。受瑞迅事件的影响，以及一些中国股票被批量制造成空股票的事实，这些问题引起了美国投资者和媒体的高度警惕，导致中国股票的波动性加大，抛售现象增多。中国股票价格下跌甚至下跌并不奇怪。

第三，现在是我们提高中国证券交易所集体声誉的时候了，中国证券交易所正面临着非常严重的声誉危机。有必要通过练内功、提高自身素质来重塑中国高质量企业的形象，使优秀企业在美国资本市场上处于领先地位。

时代财经:基思，主管经济增长、能源和环境事务的副国务卿？最近，Clatchy致信美国大学理事会，敦促其尽快剥离大学捐赠基金投资组合中的中国股票，理由是美国提高了对中国股票和其他海外上市公司的审计要求，这可能导致大量中国股票在明年年底前退市。如何解释他的演讲？

郑志刚:美国国务院是一个外交机构，为美国当前的选举政治服务。它不是美国的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而发出的监管信对投资者没有法律约束。当然，如果美国国务院有关部门发出这样的指示，已经紧张的中美关系将变得更加紧张和脆弱。

成熟市场的监管者有责任和义务提醒投资者他们未来可能面临的风险。然而，即使是美国监管机构发出的提醒也只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它最终是否会成为一项法律行为还没有定论，美国也有相关的法律制度来保护投资者的利益。

许多在美国上市的公司都很优秀，其中有许多独角兽正处于高速增长期。将优秀企业驱逐出美国不符合美国监管当局或我们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始终认为这是美国针对财务舞弊和会计质量低下的美国上市公司提出的一项监管政策，不会完全封杀中国企业。

当然，这并不排除美国监管当局可能会受到选举政治甚至外交部政策倾向的影响和干预，从而采取一些相对激进的措施。然而，美国资本市场是由市场主导的，即使有一定的偏差，也是短期和暂时的。全球主要资本市场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需要高质量的投资目标来吸引投资者。

从长期来看，美国资本市场仍欢迎中国股票，并对新经济企业登陆美国市场持积极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讲，它仍然是一种可行的融资方式，也是内地优秀高新技术企业和新经济企业在美国上市的重要选择。

时代财经:瑞星欺诈事件后，爱奇艺最近被美国证监会调查。金融欺诈等“信贷危机”对中国上市股票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郑志刚:由于在美国上市门槛低、时间短，许多在美国上市的公司都有很强的资本运营动机。然而，应该注意的是，美国资本市场容易进入，但很难退出。美国是一个成熟的资本市场，有许多成熟的市场监管力量。除了监管机构，还有一个成熟的做/做/做机制。对于许多具有这种投机动机的公司来说，瑞迅事件是一个很好的警钟。

其次，瑞星咖啡事件给中国股市敲响了警钟，有必要提高财务质量和信息透明度。这不是美国上市的问题，背后还有很多监管环节。市场监管力量正在空，而该机构随时都在关注着你。如果企业的努力不够，财务欺诈或类似丑闻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时代财经:自阿里巴巴2018年回归香港以来，中国股票的回归速度逐渐加快。今年，不仅网易、JD.com和其他中国超级股票已经回归，而且包括58家桐城和携程在内的公司也听到了美国股票私有化和退市的传言。为什么会这样？这一现象对国际和国内资本市场意味着什么？

郑志刚:二次上市是一种先进的或良好的企业融资策略，可以分散不同市场的风险，扩大融资规模。此外，企业二次上市在资本市场由来已久，上市公司民营化也是常态。对任何企业来说，它都有许多考虑因素，包括融资和未来发展战略。企业第二次上市或私有化是偶然的，不应理解为不可避免。

我们之所以对阿里等中国股票的回归有一个特殊的解释，正是因为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

阿里选择重返香港股市是合理的。一方面，这是上市公司出于商业利益的理性选择，另一方面，这也是对在中国赚钱、在国外分红的疑虑的回应，是一种积极的战略回应，表明阿里人愿意在资本市场与投资者分享发展红利。

蚂蚁金融服务集团a+h就更清楚了，这是对前一段时间国内舆论不满的一种安抚和安抚，不应该与中美贸易摩擦和美国监管机构对中国股票的打压联系在一起。可能有这个因素，但它很小。

综上所述，无论是退市还是二次上市，企业都更加注重商业利益的考虑，政治意义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烈。

时代财经:在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这次赴美上市浪潮会不会成为中国企业过去30年的最后一次高潮？中美之间的金融交流会变得疏远还是密切？

郑志刚:中国经济在短期内遇到了困难，但从长期来看，我们有一个巨大的市场，大量的新经济企业，以及相对较高比例的独角兽企业。有这么多企业，仅仅依靠a股市场是不够的。未来，随着中国独角兽数量的激增，许多企业将会有强烈的上市需求。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独角兽企业或新经济企业在a股、港股和美股上市。现在说中国公司在美国上市时正面临最后的狂欢节还为时过早。尽管国内上市制度已经进行了多次调整和改革，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国仍将是许多中资企业上市的重要目标。

由于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和美国选举政治的影响，一些选择在美国上市的国内企业会调整策略，短期内也会出现数量波动。但从长远来看，市场需要开放，资本市场的趋同趋势不会改变。

短期摩擦需要耐心、远见、勇气和智慧来克服。随着美国大选的平稳政治浪潮和中美经贸摩擦的减缓，未来在美国上市的中资企业将会有更大的浪潮，这是值得期待的，因为中国经济发展的规模决定了未来将会有很多企业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