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探保健品“坑老”现象 套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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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陷阱

曹(新华社)

“阿姨，你来了，但是你可以期待我。请进来！”“爷爷，你今天一个人来了。你阿姨不来没关系。我一直在准备她的礼物！”……

5月17日早上6点，在接待员的热情问候下，老人带着微笑，提着包和篮子走进了山东省威海市环翠区的一栋三层楼。不到半个小时，数百名老人来到这里。当记者准备和老人一起进入时，眼尖的接待员把记者带了出去，那张充满热情的脸上充满了警惕:“这个活动是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年轻人不能参加！”

通过对受害者、销售者、监管者以及相关专家学者的深入采访，记者基本上发现了保健品“老坑”骗局的几个问题。

找出:它有多有害？

我买了各种保健品，花了20多万元存了很多年

“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妈也不会走得这么早……”今天，母亲的去世仍然是苗先生心中挥之不去的伤痛。在苗先生看来，他家里堆积如山的保健品是他母亲早逝的重要原因之一。

2014年3月的一天，苗先生的母亲参加了一家企业举办的“健康讲座”，并开始热衷于购买保健品。“保健品的价格特别高。几盒胶囊低至几百元，高至几千元。”苗先生说，她的母亲是一名退休工人，她每月的退休工资超过3000元。经济并不富裕，但这位老太太已经变得不可思议，她的日常开支越来越少，所以她可以在保健品上花越来越多的钱。“在三年时间里，我母亲购买了各种医疗保健产品，并花费了20多万年的积蓄。”

“如果只是花了钱，即使一个老人很快乐，那我也会承认。但是我妈妈吃了各种保健品后没有任何效果。由于她接触了保健产品，她生病时没有去看医生，也没有吃严重的药物。她觉得只要她吃了这些保健品，一切都会好的。”原来苗先生的母亲高血压，心脏不好，以前一直在吃药。在她迷信保健品的功效后，她开始害怕医疗，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无奈之下，苗先生偷偷扔掉了保健品，建议她积极配合治疗。

"扔保健品就像是要她的命."苗先生说，从那以后，母子关系开始破裂。母亲甚至责备儿子:“我没有花你的钱买保健品。”如果你不给我买，你为什么这么孝顺！”直到2017年7月，苗先生的母亲因突发心肌梗死去世，保健品一直是母子之间未解的结。

保健品“变老”的案例越来越多，不管是读者来信的反映还是生活中的故事。李阿姨和苗老师的妈妈有相似的经历。2017年8月，李阿姨参加了一个类似的“健康讲座”，并深深卷入了一个保健品骗局。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花了2万元买了各种保健品。“他们宣传得很好，说这些保健品过去属于特供。现在，他们提倡在进入市场之前要包容所有人。”李阿姨说，但是经过两个疗程的治疗，她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

李阿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要求退款。“售货员说退货必须找客服。客服说他不能决定这件事。他必须由经理签字。经理说退货是销售人员的责任。简而言之，对我来说，这就是各种各样的‘踢球’。”李阿姨说，在多次要求退货后，卖家终于去了空大厦，没有卖家的消息。此时，李阿姨完全明白她被骗了。

第二次探索:常规有多深？

销售人员揭示了其中的奥秘。这一行业更常见的是将老年人视为“米歇尔·普拉蒂尼教母”。要求温暖和日常护理只是最基本的操作

保健品有什么“魔力”，让许多“有经验、有经验”的老年人经常上当？

“我真的不能责怪老人太简单，保健品的销售太深。”从事保健品销售多年的小惠(化名)以亲身经历向记者揭示了保健品销售的“奥秘”。

“保健产品的销售有许多具体类型，但它们总是与它们的祖先密不可分，而且它们通常得到‘四大常规’的支持。”小惠介绍:“免费赠品”为诱饵，“健康专场”洗脑，“专家免费门诊”营销和“家庭营销”维护。

以“免费赠品”为诱饵是保健品销售“连锁计划”的开始。许多保健品销售会利用老年人的储蓄特点，用鸡蛋、挂面等廉价的“免费礼物”吸引老年人，并为老年人组织活动，从而收集他们的信息，建立初步的信任关系。“健康特别会议”的洗脑是抓住身体虚弱、关心健康的老年人的“痛点”，通过讲座、会议等形式组织专门活动。，美其名曰宣扬健康知识和普及老年人保持健康的概念。事实上，最终目标是推广健康产品。

在此基础上，老年人往往被激起更高程度的购买欲望。此时，医疗保健产品的销售将趁热打铁——邀请一些“权威专家”和“资深医生”免费为老年人体检和治疗。事实上，这些“专家”中的大多数都是带薪的“托儿”。“在‘免费诊所’出现之前，销售人员已经掌握了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并提前告诉了‘专家’，所以老年人会被‘专家’的准确诊断震惊，然后相信‘专家’的话。”小惠说，免费诊所的“专家”会恶意夸大老年人的健康状况，看到针，夸大保健产品的功效，而销售人员会不断地从旁“敲鼓”，在适当的时候说几句“真实准确，真开心”。十有八九，老年人会通过“专家”和销售人员的“双簧”表演慷慨解囊。

如果说“免费赠送”、“健康专场”和“专家免费咨询”是使保健品销售快速有效的“三把火”，那么“家庭营销”则是贯穿始终的“慢火”。在小惠看来，如何打好“家庭营销”牌，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保健品客户的广度和粘性。“我们接受的培训理念是——要让年迈的父母比他们的孩子更孝顺。”小惠说，在这个行业中，更常见的是将老年人视为“米歇尔·普拉蒂尼教母”。要求温暖和日常护理只是最基本的操作。一些组织还将培训员工学习按摩、修脚和其他技能，并每隔一天为老年人按摩和洗脚。有些人甚至每天去老人那里无偿照顾老人...

“谁的‘孝顺’更贴心、细致，谁的‘家’更稳定，谁就能获得更多、更长期的销售收入。”卢卡斯说。

三个探索:哪里难打？

虚假宣传和取证难以实施，“九龙治水”监管效率低下

保健品“老化”问题由来已久，相关部门也在调查和打击，但为什么这种骗局还在继续？

“对那些缺乏资质、假冒伪劣的生产、销售行为，有关部门的依据更加明确，方向更加明确，依法打击难度相对较小。事实上，保健品骗局中更多的问题是由虚假宣传造成的，而这恰恰是鉴别和打击的难点。”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表示，在具体执法过程中，相关职能部门经常面临取证困难的问题，许多销售人员恶意将“疗效”夸大为“疗效”，甚至将保健品作为药品销售。他们经常通过“销售会议”的方式或与老年人的点对点交流进行口头宣传，很少有强有力的法律证据，这使得监管当局难以有效执法。

对此，基层公安民警也有同感:他们可以摆一张桌子，摆几把椅子，拿几张传单，放几件保健品在社区里，这就构成了一个简单的“销售会”。由于此类“销售”点数量巨大，且场所流动性强，执法部门逐一查处效率低下且难度较大。

“不管怎么说，只要通过宣传和营销，价格又高又大，它就能盈利。没有必要进行虚假销售和冒险。”小惠表示，保健品市场的利润高达数十倍甚至数百倍，这不是什么秘密。他曾经卖过一个完全合格的蜂胶保健品，只卖100元左右，却以几千元甚至几万元的价格卖给了老人。小惠表示，为了避免被调查攻击，大多数企业现在都在寻求更安全的策略——与其生产和销售可能“为了钱而杀人”的假冒伪劣保健品，还不如参与到那些“不能吃错东西，但吃了也没用”的保健品中去。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大多数保健品生产和销售企业都具备完整的合法资质，如营业执照、gmp考试资格和税务登记证等。虽然有些老年人认为保健品公司存在销售价格高、效益差、退货和换货困难等问题，但维护他们的权利就更难了。

中国政法大学医学法律与伦理研究中心主任刘欣表示，食品药品监管部门主要依法对《食品流通许可证》等商家的相关资质进行审查。相关资质合法完整的，涉及虚假宣传的保健品广告证明等事项由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负责。但是，在保健品广告发布之前，不需要经过食品卫生部门的审查。广告发布后，保健产品的抽样检验由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进行。投诉由消费者协会处理。涉嫌诈骗等犯罪行为由公安机关处理。假冒“医生”和“专家”的非法诊断和治疗由卫生部门监督...

“与保健品销售中相互配合、相互配合的‘常规组合拳’相比，各职能部门对保健品‘九龙控水’的监管存在衔接不畅、难以形成协同效应等问题，导致监管效率低下。”刘欣认为。

四个探索:你依靠什么来预防？

毕竟，对孩子和家庭的照顾是老年人更需要的“保健产品”

究其根源，保健品的“老坑”骗局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有必要寻求形成合力。

刘俊海教授提醒，老年人应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树立对保健品的科学认识，理性选择保健品，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寻找国家认可的保健食品“小蓝帽”标志，不要选择移动未注册公司的产品。

威海市公安局环翠分局的警察赵云波从事保健品销售多年。在他看来，控制保健品诈骗、预防和打击它们同样重要。因此，市公安局会同辖区内社区、企业、公益组织等各类机构和人员，定期为辖区内老年人开办“和平讲堂”，通过ppt、视频、当事人自我展示等方式，提高老年人的反欺诈意识。

“我们专门为医疗保健产品的促销活动量身定制了一系列‘应对措施’。”比如赵云波介绍，如果卖家故意混淆保健品和药品的关系，我们会向老人强调保健品是食品；卖家用免费的礼物来吸引老年人。我们还动员企业赞助和非营利组织筹集资金，并为来上课的老年人提供免费礼物。

有些老人可能不知道保健品是为了钱而卖的，他们可能不知道保健品不是药品，但他们仍然愿意用浪费的钱去买“陪伴”和“孝顺”。

一些保健品企业针对老年人的弱势，如缺乏对孩子的照顾和心理安全感差等，精心设置“家庭陷阱”。毫无疑问，这种行为应该受到谴责，但它也带来了警示:如果有些孩子的关爱意识不是很弱，不管“跪营销”和“家庭洗脑”有多聪明。毕竟，对孩子和家庭的照顾是老年人更需要的“保健产品”。孩子们不妨学习一些保健品销售商的做法，他们善于分析老年人的精神和心理，努力敞开心扉，亲密陪伴他们。

“治理保健品市场的混乱局面，不仅要求有关部门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还需要更好的监管和互助。有必要建立一个全面的执法机制，以加强打击。”两位接受采访的专家表示，相关部门可以考虑建立一个共享信息的联合信贷平台，共同惩罚侵犯老年消费者合法权益的单位和个人。

《人民日报》(2018年6月26日，第1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