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穷根，教育加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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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秘书长卢迈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李行周教授

中国建材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宋志平

人的视觉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年农村贫困人口将减少1000多万，工业、教育、卫生和生态扶贫将进一步推进。

“发展教育脱贫”是弥补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不足，激发内生脱贫动机，为实现消除贫困目标而努力奋斗的重要举措。它还被赋予“阻止贫穷的代代相传”的使命。进入脱贫的冲刺阶段，如何充分发挥教育的作用？贫困地区的教育应该弥补哪些不足？日前，本报记者邀请了相关专家和企业代表就此话题发表意见和建议。

编辑

如果你只是给钱而不帮助你的智力，贫穷就会卷土重来

劳动力受教育不足6年，贫困发生率大于16%；如果教育年限增加三年，贫困率将降至7%

通过教育扶贫，要在教育上帮助“穷人”，切实改善贫困地区的办学条件，提高学校教育和成人职业教育水平

记者:为什么教育扶贫是切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

卢迈:教育可以为一个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个人和人力资源的上升通道。然而，教育恰恰是贫困地区的短处，导致贫困地区陷入“越穷，受教育越少，受教育越少，越穷”的恶性循环。要脱贫致富，发展教育刻不容缓。

我去了贵州省毕节市的一个贫困村进行调查，一个贫困家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主人只有小学二年级文化，而女主人从未上过学。全家人靠务农或打零工生活。由于扶贫政策，他的家人得到了一笔小额扶贫贷款，用于发展鸭苗养殖，日子渐渐好转。然而，女儿的学习成绩并不理想，这对夫妇也没有能力进行咨询。在这种情况下，孩子很可能会重蹈父母的覆辙。

目前，贫困地区对儿童的教育和营养重视不够，导致贫困儿童在人生的起步阶段就落在了后面。只有帮助贫困儿童更好地成长和发展，教育和扶贫才能真正达到“根”。

李行周:贫困的代际传递值得关注。目前，一些贫困地区的学生辍学问题值得关注。他们过早地离开了校园，用他们温柔的双手承担起生活的重担。然而，由于文化素质水平低，“农民没有出路，农民工没有技能”，他们不得不重复低水平的生产和生活方式。

教育是阻止贫穷代代相传的重要手段。以世界银行贫困线为标准，劳动力受教育年限不足6年，贫困发生率大于16%；如果你将受教育年限增加三年，贫困率将降至7%。因此，我们应该充分发挥教育在扶贫中的作用，让更多的贫困家庭的孩子掌握改变自己命运的主导力量。

宋志平:在富裕的道路上，没有人会落后。教育扶贫是指通过倾斜资源来改善贫困地区的教育状况，使贫困地区的儿童不至于“迷失在起跑线上”，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中国建材集团在教育扶贫方面做了一些工作，如捐赠学校、学习设施和日用品、组织技能培训、设立慈善基金等。一些员工自愿教了六年多的书。

记者:教育扶贫是脱贫的重要手段。但是，贫困地区发展水平低，债务多，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李行周:通过教育来帮助穷人，我们应该在教育上帮助“穷人”。首先，就硬件而言，一些贫困地区学校条件差，学校标准低，学生桌椅简陋，缺少计算机和乐器等现代教学工具。一些学校甚至缺乏基础教育和教学设施。

其次，在软环境中，由于生活条件差，职业发展有限，农村学校难以吸引优秀人才。在一些贫困地区，学校代课教师数量较多，年龄严重老化，教学方法单一，教学理念相对落后，教学质量有待提高。

宋志平:除了关注贫困地区的学校教育，我们还应该关注成人教育。针对贫困人群的“收费”渠道很多，但培训效果有待进一步提高。在培训课程和内容的设置上，要根据当地产业发展的情况，准确把握农民的需求，从而激发农民的学习动机，真正激发他们的智慧和抱负，让他们腰包鼓起来，同时也能致富挺胸。

缺什么，补什么，让“穷孩子”吃好、学好

截至目前，中央政府共拨款1591亿元，1590个县实施了营养改善计划，每天惠及3400多万学生

在教育和扶贫的政策工具箱中，职业教育是见效快的“利器”，有必要提高其“含金量”

记者:已经制定了什么政策来通过教育来帮助穷人？效果好吗？

李行周:“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地方政府通过教育出台了一系列扶贫政策，让越来越多的穷人能够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脱贫致富。

在学前教育阶段，国家自2011年以来实施了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中央政府的学前教育巡回教学项目已支持陕西、贵州等13个省(区、市)建立了1500多个教学点，惠及约4万名儿童。人；400多万名家庭经济困难的儿童得到了补贴，陕西和青海省全面实施了一年免费学前教育。

在包括职业教育在内的高中教育阶段，从2012年秋季学期开始，国家免除所有农村学生、经济困难学生和其他群体的学费，实现了连片贫困地区学生的100%覆盖。

在高等教育阶段，实施有针对性的贫困地区特殊招生计划，建立国家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助学贷款等多种形式的资助体系，确保贫困家庭子女上得起大学。

卢迈:改善儿童营养对于切断贫困的代际传递具有重要意义。根据《2016年全球营养报告》，每投资1美元预防营养不良将带来16美元的回报。自2001年以来，中国提出建立贫困地区儿童营养保障体系，以解决城乡儿童营养不平衡的问题。截至目前，中央政府共投入资金1591亿元，29个省(北京、天津、山东)的1590个县(独立开展了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实施了营养改善计划，每天惠及3400多万学生，实现了连片贫困地区699个县的全覆盖。监测数据显示，贫困地区农村学生体质明显改善，11岁男孩女孩平均身高增加约5厘米，城乡身高差距缩小4厘米。

宋志平:企业应该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利用资金和技术开展有针对性的教育援助。在贫困地区，最好的建筑应该是学校。目前，我们集团下属的北新建材(000786)正在为河北省承德市滦平县路南营村建设绿色校园。路南营小学的教室年久失修，没有正规的操场。冬天取暖也是一个大问题。我们承担学校建筑的设计、材料供应和施工。所有建筑材料均采用绿色环保材料，学校建筑已达到9度抗震设防。新校园不是一砖一瓦建成的，而是像积木一样组装起来的。中国企业正在取得长足进步，应通过教育不断将优秀产品和先进技术应用到扶贫项目中，以加快“支持智力”的进程。

记者:贫困地区职业教育还存在哪些不足？

李行周:在扶贫教育的政策工具箱中，职业教育是见效快的“利器”。许多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在接受职业教育和去工作后可以摆脱贫困。

目前，职业教育在扶贫方面仍面临一些困难。首先，在贫困地区，还存在着“重学历轻职业教育”的思想，职业教育对贫困学生没有吸引力。其次，贫困地区职业教育师资力量薄弱，教学内容与当地产业发展结合不够紧密，无法解决学生就业能力不足的问题。第三，贫困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低，专业人才需求弱，影响了职业教育的“含金量”。所有这些都需要进一步完善政策，打破瓶颈。

宋志平:企业可以主动联系贫困地区的职业学校，根据工作需要和招聘计划与学校开展订单式合作，让学生上学时也能上课。企业需要大量的工业工人。也可以与职业院校合作举办短期培训项目，培训有劳动能力和就业意愿的贫困户，有针对性地进行招聘，拓宽贫困户的就业渠道。

卢迈:建议发达地区通过东西扶贫合作机制，派教师互相支持；东部省份的企业与贫困地区的职业学校配对，优先为当地学生提供高质量的工作。

增加投资，加强监管，消除贫困“硬骨头”

教育扶贫应与产业扶贫和就业扶贫相结合，特别是根据产业发展的需要，设置有针对性的实践培训项目

社会福利组织利用好“第三方”地位参与扶贫政策项目实施效果评估和财政资金使用监管

记者:脱贫已经进入冲刺阶段。我们怎样才能打好这场通过教育帮助穷人的硬仗呢？

李行周:教育扶贫的效果是显著的，但也应该看到，城乡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的问题仍然相当严重，许多贫困地区的学生仍然无法享受到高质量的教育。下一步，教育和扶贫应在质量和精度上做出更大努力。

首先，我们应该继续提高贫困地区的教育质量。针对“城镇密集、村庄薄弱”、小村庄和教学点运行困难等问题，要统筹规划学校布局，投入资金，不断缩小县域城乡义务教育差距，全面提高教育质量。针对农村教师整体素质不高的问题，应扩大农村教师专业岗位计划的规模，通过定向培训为农村学校提供“一专多能”的教师，鼓励优秀退休教师任教和讲学。

其次，从“漫灌”到“精确滴灌”，在“谁来帮助”和“如何帮助”上，提高教育扶贫工作的针对性。在扶贫目标上，要重点关注扶贫开发重点县和集中连片贫困地区的贫困人口，准确定位最薄弱地区和最贫困群体；在扶贫措施方面，针对不同教育阶段和类型的贫困人口，提出了有针对性的教育扶贫措施。

卢迈:贫困地区农村学前教育存在明显的不足。集中连片贫困地区入学前三年的毛入学率一般低于50%。今后，我们应该继续努力实现“一村一子”。

就贫困地区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而言，我们发现，在一些地方，由于认识不足和财力有限，国家资金的使用效率不高。有些学校没有配备食堂工作人员，有些学校不愿承担食堂的水、电、煤气费用，所以他们不能为学生提供晚餐，只能提供面包、牛奶、火腿等额外膳食。这样很难保证学生的营养摄入，财政资金没有得到合理有效的使用。建议地方政府完善相关保障制度，分担食堂运营成本，做好利国利民工作。

宋志平:扶贫是一个综合性的系统工程。教育扶贫应与工业和就业扶贫相结合。各地要根据当地扶贫计划，特别是产业发展的需要，设立有针对性的实践培训项目，向贫困家庭输送技术和知识，帮助他们更好地参与产业发展。组织贫困户到发达地区“取经”，开阔眼界，胸怀长远，增强扶贫的内生动力。我们小组组织了云南省绥江县的基层干部和农村人才到北京、河北等地参观学习，增强他们脱贫致富的信心。

记者:如何充分发挥包括企业和社会组织在内的全社会的作用，形成教育扶贫的合力？

李行周:必须动员和团结所有社会力量广泛参与，形成扶贫模式。

例如，山东省滕州市留守女童较多，存在学习动力不足、缺乏家庭教育、生活目标模糊等问题。为了帮助她们更好地成长，成立了一个由学校教师、礼仪教师、心理专业人员和社会志愿者组成的志愿服务小组，发起“美丽女孩行动”，并对她们进行定期指导。滕州宝沟中学的肖楠是这次活动的受益者。由于缺乏父母的教育和关心，她的学习成绩下降了，她对未来感到困惑。在志愿者团队的帮助下，晓楠慢慢恢复了自信，考入了一所职业院校的护理专业，她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美丽女孩行动”积极构建学校领导、家庭合作、政府支持、社会参与的全方位关爱体系，取得了良好效果。我们试图将这一模式应用于贫困群体。

卢迈:应该鼓励家庭、社会组织和其他非政府力量成为教育和扶贫的有益补充。特别是要利用好社会福利机构的“第三方”地位，参与扶贫政策项目实施效果评估和财政资金使用监管。

例如，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对“贫困地区学生营养改善计划”进行了第三方评估。该基金会建立了一个阳光学校膳食数据平台，覆盖全国13个省的9200多所学校，并收集和分析了1000多万学生的营养数据。基于此的政策建议报告受到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人民日报》(2018年3月23日，第1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