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章：出生人口雪崩 要为孩子减税和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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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黄

2018年1月18日，国家统计局宣布，2017年出生人口为1723万，比2016年减少63万。这个数字甚至低于之前所有政党的最低预测。例如，在全面二胎政策实施之初，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预测出生高峰将出现在2018年，而2017年出生人口的最低预测为2023.2万。最新数据显示，出生高峰已于2017年过去，2017年的出生人口比卫生规划委员会的最低预测少了200万。

我们之前的预测是，出生人口将在2017年达到峰值，预计那一年将超过1800万。然而，随着生育积累结束后育龄妇女数量的急剧下降，出生人口将在2018年进入雪崩状态，未来十年将以每年30万至80万的速度萎缩。但现在看来，出生雪崩来得比我们预期的更早、更快。

出生率远低于预期，这是低生育率背后的原因，而低生育率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高养育成本。目前，在大城市，一个孩子从出生到上大学平均每人每年花费2-3万元，这还不包括父母的机会成本和投入的时间和精力。

为了减轻育龄夫妇抚养子女的负担，政府有必要为抚养家庭提供财政支持，这种支持可以根据子女人数减税或直接补贴。

在养老社会化的背景下，这种做法在经济学上是合理的，在社会道德上是公平的。对于抚养子女的家庭来说，接受免费的公共义务教育相当于家庭享受政府的教育补贴，但子女长大后缴纳的社会保障和其他税费相当于家庭对未来社会养老制度的补偿。根据世界中高收入国家的情况，政府对教育的投资一般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而养老金支出占15%。因此，相对于个人收入而言，抚养孩子意味着从政府那里获得5%的教育补贴，但要拿出15%来支持未来的社会养老体系。因此，公平地说，政府应该为每个孩子补贴人均收入的10%(15%-5%)，这足以补偿抚养家庭对社会的贡献。

那么，政府有财力支持这种培养吗？根据财政部的数据，个人所得税仅占公共收入的6%左右，因此通过对儿童减税来降低个人所得税对国家财政的影响非常有限。事实上，中国人的总体税收在全世界都是相对较高的，尤其是与人民享有的公共福利相比。因此，减税和补贴家庭应该是财富再分配的基本方向。从长远来看，对儿童的补贴本质上是对国内人力资源的投资，也就是说，是对未来的投资。与中国目前的过剩经济相比，人力资源投资恰恰是回报最高的选择。

在许多国家，抚养一个家庭的补贴根据孩子的情况是累进的，鼓励家庭多生孩子。在法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采用这种方法来鼓励生育，并向生育超过八个孩子的母亲颁发共和国家庭奖章。事实上，法国的生育率比中国高得多。受长期低生育率的影响，日本经济一直萎靡不振。如何提高生育率已经成为日本社会的一个难题。根据《经济学人》今年1月9日的一份报告，在引入生育补贴和其他措施后，日本小城镇那吉村的生育率从1.4上升到2.8。这个消息给深受低生育率困扰的日本社会带来了一线生机。

由于不同地区和不同人群的收入差距较大，我们建议个人所得税减免和现金补贴并重。对于高收入家庭，个人所得税通过对子女的减税而减少，对于低收入家庭，现金补贴直接发放。为了提高生育率和减少总体财政压力，在实行二胎政策的同时，可以对二胎实行减税或补贴，在完全自由化后，可以对三胎或三胎以上的孩子实行减税或补贴。对于6岁以下的儿童，我们建议政府通过这种方式向家庭转移支付的金额应该以每个儿童每年平均10，000元左右为基础，儿童的减税金额应该以每个儿童100，000元为上限。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从2011年到2016年的六年间，中国的平均出生人数为1668万，两个孩子的比例不到50%。因此，可以计算出目前六岁以下儿童不到6000万，因此政府每年用于支持抚养两个孩子的支出不超过6000亿元，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左右。相比之下，在北欧和西欧国家，抚养家庭的补贴一般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3%和4%。

目前，中国的老龄化才刚刚开始，补贴生育可以在经济上承担。然而，如果我们错过当前的机会，随着人口老龄化的进一步加剧，维持社会正常运转的财政资源可能会捉襟见肘，更不用说在没有短期利益的情况下补贴育儿事业了。在未来10年，处于生育高峰期的妇女人数将减少约40%。此外，全面实施二胎政策导致的生育积累的释放将会结束。如果不大力鼓励生育，中国每年的出生人口将减少30万至80万，这将最终威胁中国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因此，现在是给生育力以巨大的经济支持的时候了。

不久前，参议院和众议院通过了自1986年以来美国最大的税收改革法案。根据该法案，美国联邦企业所得税税率将从35%降至21%；然而，大部分个人所得税税率也有所下降，最高税率已从39.6%降至37%。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美国的税制改革法案自然引起了中国社会的特别关注。该法案将对中美经济互动产生何种影响，以及中国是否也需要减税，已成为金融界的热门话题。我们认为应对美国减税计划的最好办法是降低抚养家庭的个人所得税；这将在短期内提振中国的内需，在长期内帮助提高低生育率，进而保持中国的人力资源优势。

(作者简介:梁建章，Ctrip.com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长，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梁建章，人文与经济协会特别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