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通用汽车又罢工了 “美国工厂”萎缩还是壮大？

本篇文章3950字，读完约10分钟

今年夏天，随着纪录片《美国工厂》的热播，中国企业家、福耀玻璃(600660)(港股03606)创始人曹和他在俄亥俄州代顿的工厂成了焦点。这部纪录片由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和他的妻子投资，通过美国镜头讲述了中国公司福耀玻璃在美国开设工厂的故事。

事实上，在成为福耀玻璃美国工厂之前，这家工厂的前雇主是著名的美国通用汽车公司。2008年12月，通用汽车正式宣布关闭工厂。半年后，通用汽车根据美国破产法第11章正式向纽约破产法院提交了破产申请。

随着通用汽车的退出，数千名当地工人一夜之间失业，直到福耀玻璃公司的到来，当地居民才获得了新的工作。

看过这部纪录片的人可能都记得曹在一次工厂内部会议上对美国工厂管理层的严厉言辞。"工会来的时候，我会关闭工厂，不做这件事。"

现实是，在镜头下，曹成功瓦解了工会的进攻；但在镜头之外，被美国制造传统所困的通用汽车也未能幸免。

雇主和雇员都有自己的观点

近50，000名雇员罢工

近5万名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工人离开生产线，走上街头罢工。

这是2019年9月15日美国东部时间晚上11: 59发生的一幕。这些工人来自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的31个制造厂和21个零件配送仓库，他们也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成员。他们被要求在这个时候举行全国罢工。

可以想象，对于任何汽车制造商来说，这样的罢工浪潮对公司的发展都是极其不利的。根据白金汉研究公司的数据，通用汽车在12年前遭受了为期两天的罢工，当时美国有80多家工厂被迫停产，导致通用汽车在一天内损失了3亿多美元。1998年，罢工持续了长达54天，使美国第一大汽车制造商损失高达20亿美元。

对于这次大罢工，雇主和雇员都有自己的看法。此前深受困扰的通用汽车解释称，工人的工资和福利高于其他非汽车工人，该公司已投资70多亿美元创造数千个就业岗位，为工人提供加薪和福利改善措施。“但令人失望的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的领导层仍选择罢工。"

然而，工会负责通用汽车部门的工会副主席特里迪特(Terry Dieter)在底特律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在新的四年合同谈判中，双方很难就医疗保健和公平工资等问题达成一致，罢工是工会的最后手段。与此同时，他说:“我们正在为这个国家的工会成员和工人阶级的基本权利而斗争。”

《证券日报》记者获悉，通用汽车计划在11月关闭四家工厂，这成为了事件的导火索。在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看来，当通用汽车在2009年破产时，员工们做出了让步，以帮助它度过难关。现在，公司决定关闭美国的四家工厂，这是对工人的“背叛”。“通用汽车必须明白，我们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工会谈判代表特德·克鲁姆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通用)现在是盈利期...我们应该得到一份公平的合同，我们今天已经创建了这家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据知情人士透露，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和通用汽车之间谈判的关键仍然是使用临时工。目前，虽然美国临时工的数量经常随时间而变化，但它约占底特律汽车制造公司员工的6%-7%。“这一比例在美国其他地区的汽车制造企业中更高，临时工的福利和工资矛盾也随着这一群体的扩大而发酵。”

据有关报道，在最初的谈判中，通用起草的新合同要求工人支付15%的医疗费用，这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8%，但远远高于目前工人支付的3%至4%的水平。据消息人士称，当时工会对该提案犹豫不决，随后通用汽车撤回了该提案，并提议将员工成本比率维持在当前水平。

业内普遍认为，罢工将导致通用汽车在美国甚至北美的生产和运营关闭，美国经济也将受到冲击。在全球贸易日益紧张的背景下，一旦美国经济下滑，汽车工业将很快面临寒冬。对于通用来说，虽然目前其销售业绩还可以接受，但其未来发展仍面临许多不确定性。

艰难的结合

总体困境

诞生于1935年的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曾被誉为“世界上最具战斗性的工会”。随着美国汽车工业的迅速发展，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从1936年到1950年发展迅速，其会员总数达到了150万人的高峰。早期的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确实为美国汽车工人赢得了很多福利。

以通用汽车为例，密歇根汽车研究中心提供的数据显示，通用汽车工人的小时工资(包括福利)为70 -78美元，比丰田和本田等日本公司的人工成本高出近30美元。根据美国卡尼管理咨询公司的数据，通用汽车、大众汽车和丰田汽车为员工分担的医疗保险费用分别为1500美元、418美元和97美元。

然而，随着200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受影响的美国汽车市场从未真正走出阴霾。从十年前被迫关闭工厂，到十年后遭遇全国罢工。在此期间，通用汽车的旅程并不平坦。

在这种情况下，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仍然在员工福利、退休和养老金方面与企业斗争，没有做出任何让步，经常威胁要罢工。1998年罢工后，通用汽车选择了和谐作为最重要的事情。1999年，在将管理层奖金提高到创纪录水平后，通用汽车签署了其历史上最昂贵的合同。

对此，汽车行业分析师贾告诉记者，美国汽车行业的劳动力成本太高。“一方面，像福特这样的公司最初以每天5美元的价格吸引了最优秀的员工，从那以后，工资就一直在涨跌。其次，美国的汽车工会力量太大，企业别无选择，只能不断改善工人的福利。”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通用最终输给了高成本的拖累。首先，它战略性地退出了俄罗斯和委内瑞拉市场，并终止了在澳大利亚的汽车生产；2016年，通用汽车将其长期表现不佳的欧宝业务以23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标致雪铁龙集团。

2018年底，通用汽车再次宣布，作为转型计划的一部分，到明年年底，包括25%的高管在内的15%的带薪员工将被解雇，裁员人数可能达到14，700人，全球将关闭7个生产基地。该公司表示，整个重组计划将使通用汽车的成本降低45亿美元，到2020年底，其现金流将增加60亿美元。

该计划的宣布立即吸引了从特朗普总统到受影响工厂的州议员，他们批评了通用汽车。然而，从通用汽车的角度来看，很明显，它的处境已经到了无法停止战斗的关键时刻。

根据通用汽车2019年第二季度发布的财务报告，通用汽车第二季度总收入为360.6亿美元，同比下降1.9%。净利润为24.03亿美元，同比增长1.6%。全球共交付193.9万辆汽车，低于去年同期的206.5万辆。

当审视中国这个通用汽车本土以外最大的单一市场的销量时，会更直观地看到其下行压力。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通用汽车在中国市场实现总收入2.35亿美元，同比下降60%；通用汽车在中国的市场份额也从去年同期的13.6%下降到12.3%。

在这种情况下，不难理解雇主和雇员这次不能达成协议。鉴于通用汽车目前的经营状况，可能难以满足工人的需求。

有趣的是，与通用汽车和uaw之间无休止的交易相比，曹选择了果断地拒绝。事实上，曹福耀玻璃厂遭遇了来自uaw的各种障碍，如工资、工作条件、带薪休假等。但是曹却很强硬。“如果工会成立了，我就关闭工厂，我不会这样做。因为那个(工会)没有希望，通用汽车是怎么甩掉它的？通用汽车已经死在了工会身上。”

2017年11月，美国劳工和管理委员会组织了一次正式投票，试图解决福耀是否需要成立工会的核心争议。最终，444票赞成、868票反对的结果宣布，福耀完全战胜了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

制造业回流受阻

美国汽车市场正处于危机之中

资深汽车分析师钟石认为，二战后，美国掌握了极其丰富的资源，而低油价促使它追求更舒适、更昂贵、更强大的车型。这类汽车的利润仍然相对较高，但美国汽车公司总是放弃这一点。但是，今天的油价和以前不一样了，产品也没有及时改变。这时，慢半拍或慢拍注定要遭殃。“现在美国汽车公司已经在改变，但为时已晚。德国和日本的许多公司竞争意识更强，而美国失去了很多市场份额，这是非常昂贵的。”

目前，全球汽车消费市场形势不容乐观。尤其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中国的持续下滑，加剧了整个汽车行业的下滑趋势。数据显示，2019年上半年，美国汽车市场总销量下降了2.4%，预计年销量将在五年内首次低于1700万辆。

另一方面，中国汽车企业领导的汽车“新四化”产业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在这种以自主驾驶和智能网络连接为主要方向的变革中，除了中国汽车相关企业的定位之外，欧洲传统主流汽车企业也加入并推出了自己的战略布局。相对而言，以通用、福特和菲亚特克莱斯勒为代表的美国汽车公司的转型有点慢。

随着汽车市场的激烈竞争，随着价格和劳动力成本的上升，美国汽车制造商的利润大幅下降，他们不得不提高汽车价格。自去年以来，美国新车价格的上涨趋势一直很强劲。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新车平均价格上涨至3.6万美元以上，增幅为3%。面对不断上涨的汽车价格、贷款利率和汽油价格，美国消费者对新车的需求进一步下降，使得性价比高的小型车甚至廉价二手车成为大多数美国消费者的首选。

以通用汽车为例，根据通用汽车的财务报告，2019年第二季度，汽车销售额同比下降1.5%，卡车、越野车和越野车占通用汽车销售额的80%。传统乘用车销量的下降拖累了通用汽车的整体汽车销量。通用汽车表示，这些结果“符合第三方对行业销售额的估计”。

新车的囤积、销量的下降、行业压力的急剧增加、美国汽车工业的明显衰退、高成本和竞争力的下降也使汽车联盟成为公众批评的目标。越来越多的声音指责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是美国制造业进一步发展的主要障碍。

在这方面，钟石认为，通用汽车与美国工会之间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多年，工会对通用汽车施加的压力越大，就越有可能让通用汽车下定决心将更多工厂转移到海外，包括增加在中国的投资。

数据显示，今年8月，美国制造业指数仅为49.1，低于7月的51.2。其中，新订单指数跌至七年多以来的低点，生产指数也创下2015年以来的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