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沪常住人口40年来首降，高房价和生活成本或是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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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9日，分别在北京和上海召开的国民经济运行新闻发布会显示，2017年，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人口同时下降，这是中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首次同时下降，城市化进程继续推进。消息一出来，大家就纷纷议论起来。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性地看待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人口同时下降，那么北京和上海的人口发展趋势将会怎样呢？就个人而言，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人口同时下降是由于城市规划和管理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中国城市化发展阶段、新经济发展阶段、人口结构和人们观念变化等多种因素的结果。从中长期来看，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人口在未来将保持缓慢增长或保持稳定。以京津为核心的京津冀城市群、以上海、杭州、南京为核心的长三角城市群、以香港、深圳、广州为核心的大珠三角城市群将继续增加总人口。超大城市周边的中小城市将通过后发优势吸收新增城市人口，从而缓解北京、上海等城市目前面临的巨大人口、资源和环境压力，具体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城市总体规划的实施和超大城市治理体系的完善，确实会促进北京和上海人口规模的变化。2017年下半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先后批准了《北京市城市总体规划(2016-2035年)》和《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明确了城市人口规模，对人口流动具有较强的导向作用。

近年来，围绕“城市病”的治理，北京和上海都在反思各自的发展模式，希望通过优化产业结构，努力实现从“扩大数量和规模”到“提高质量和效率”的转变，客观上，对新劳动力的需求和要求也在不断变化。同时，随着北京、上海等城市精细化管理的不断推进，原有的经济发展模式也在优化升级。一些不适合超大城市持续发展的产业被拆除并转移到周边城市和地区，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生产场地和地下空房也被清理，这也导致了劳动力向外迁移，客观上促进了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但是从长远来看，北京和上海等特大城市由于资源集中的优势，对移民的吸引力仍然很大。然而，由于高房价和生活成本，一些人的选择将受到阻碍。这些特大城市的常住人口规模在未来将保持相对稳定，但过去特大城市人口快速增长的势头将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抑制。

其次，要观察京沪常住人口的发展趋势，不仅要关注世界城市化趋势，还要关注中国特殊的国情。近年来，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一直在快速推进。大量中小城市和农村人口向大城市迁移，新城市不断出现，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城市疾病开始出现。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人口规模调控一直是社会和学术界关注的焦点。根据发达国家大城市一级指标分析，一些专家认为北京和上海的人口规模不够大，远远低于日本东京和韩国首尔等发达国家大城市的一级水平。尽管这一观点有些道理，但它没有考虑到日本、韩国和中国之间总体人口规模的巨大差异；也有人认为，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人口、资源、环境矛盾十分突出，城市疾病十分严重，因此主张控制北京、上海的人口规模。这种观点已经看到了北京、上海等城市在未来发展中可能面临的困难，具有良好的安身立命和忧患意识，但过于相信行政权力，“堵”多于“疏”，实际效果和社会影响都不好。

近年来，中国开始推进世界级城市群建设，如以香港、深圳、广州为核心的大珠三角城市群，以上海、杭州、南京、苏州为核心的长三角城市群，以北京、天津为核心的京津冀城市群。中国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城市群”时代。因此，中国未来的城市发展和竞争将是不同城市群的发展和竞争。城市群核心城市的常住人口可能下降，但每个城市群的总人口将继续增加。每个城市群的中小城市将通过宜居环境、更合理的房价、良好的就业机会、便捷的交通和公共服务等优势吸引新的城市人口。

第三，我们还必须看到，现代大城市快速的工作和生活节奏以及高昂的生活教育成本对城市人口的再生产构成了巨大的障碍。众所周知，大城市，特别是超大城市的工作和生活节奏非常快，发展的机会很多，但发展的机会转瞬即逝。因此，为了事业的发展，许多人不得不推迟谈恋爱、结婚和生孩子的机会。许多人甚至选择“未婚”和“丁克”的生活方式。此外，现行法律制度不允许未婚人士生育子女，导致超大城市的人口再生产水平远低于中小城市，尤其是农村地区。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超大城市的自然人口增长水平低于中小城市和农村，客观上导致超大城市的自然人口增长对城市人口规模的贡献率较低。此外，随着人们生活和消费观念的改变，人们现在更加关注自己的生活质量和子女的教育，更愿意要求子女的教育质量而不是子女的数量，这在客观上抵消了全面放开二胎政策的效果，进一步促使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的人口自然增长水平保持在较低水平。

因此，我们应该对北京和上海的常住人口同时下降的现象有一个理性的态度。在中国城市化进程进入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时代、人们思想观念发生变化的背景下审视这一现象，不难得出合理的结论。(中信经纬应用)

[专家简介]袁振龙，北京社会科学院首都综合管理研究所所长、研究员、社会学博士，兼任中国社会科学学会理事、中国犯罪学会理事、中国应急管理学会社区风险管理专家委员会专家委员兼副秘书长、首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学会秘书长。